4)12,试探与造神_雏鹰的荣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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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乎绝缘。

  在这样一群人当中,精神生活只能用“贫乏”来形容。

  越是精神贫乏的人群,越是需要精神支柱,需要摆脱对生活贫困的恐惧,对死亡和病痛的恐惧。在大革命时代之前,天主教会承担了法国农民精神生活的职责,那些深入到乡村的教堂神父们指引农民们的生活,见证他们的出生、婚姻以及死亡。

  然而大革命却摧毁了这一整套生活模式,共和国一开始就对教会充满了敌意,政府为了缓解财政危机,大量没收教会资产、屠杀教士,把贵族和教士这两个统治阶层暂时地驱离了法兰西的土地。

  共和国将贵族和教会的土地大量拆分变卖,于是农民在革命当中得到了土地,却失去了原本世世代代遵从的生活模式,出现了信仰真空。

  疾风暴雨的大革命摧毁了旧的生活,却没有来得及建立新的生活模式就宣告结束,留下一群迷茫的农民,矗立在法兰西广袤的原野之上。

  教会在大革命当中损失惨重,还没有来得及重建原本严密的教堂体系,而农民的精神真空却不会等待,而是自行找到了其他方式来填补。

  他们用来填补精神真空的,就是“拿破仑”这个名字。

  共和国触动不了农民,复辟的波旁王族也同样只是巴黎的国王而已,离他们太过于遥远,只有拿破仑,这个伟大的皇帝,存在于他们每个人的口口相传,是他们贫乏生活当中罕有的精神调剂。

  农民们在一天的辛苦劳作之后,他们所剩不多的娱乐方式之一,就是围在拿破仑时代的老兵们身边,听着他们讲述自己追随皇帝陛下远征的光荣征程,感受一个他们从未有机会接触过的世界,一个充满了光辉的世界。

  于是,“拿破仑”这个人从退位的皇帝、客死异乡的科西嘉人,被加上了神圣的光环,成了他们贫乏生活的信仰,一个真正的偶像。

  被打得支离破碎的旧社会、没来得及建成的新社会,两者在法兰西的上空激烈撕扯,而它们在乡村的夹缝中,造成了这股拿破仑信仰。

  这时候拿破仑本人是什么人、他的统治到底对法国是功大于过还是过大于功,都已经是无足轻重的问题了,他的死正好让他更加伟大——因为死去的偶像永远不会再破坏自己的崇高了。

  正是因为农民们的这股信仰,在原本的历史上,1848年(也就是拿破仑死去27年后),拿破仑三世参加了法国历史上第一次公民直选的总统选举,以550万票对150万票赢得了压倒性的胜利,当上了总统。

  在选举时,拿破仑三世前往各地巡游拉票,而每到一地都会引发农民们的欢呼雀跃。

  拿破仑三世之前几十年一直都在外国,而且此时一文不名,为什么他能够得到这样热忱的拥护?

  毫无疑问原因只有一个——他拥有着偶像的名字。

  他只有这样一项资本,但只需要有这一项资本就在选举中无往不利。

  而后来,拿破仑三世最终发动政变成为了第二帝国的皇帝,实现了波拿巴家族的复辟大业,1852年他再度发动公民投票,在法国全国就是否恢复帝制这一问题举行全民表决,结果显示,结果万票赞成,万票反对,法国人再度以压倒性的票决欢呼偶像的归来。

  ——原本历史上所发生的事情,也无比准确地给予了艾格隆以指引。

  对艾格隆来说,他最大的依仗,同样是他所继承的名字,甚至他的正统性比自己的堂兄还要更高,因为他原本就是帝国唯一的继承人。

  他需要利用乡村之间的偶像狂热,来成为自己复辟帝国的助力。

  如果愚昧的狂热对他有用,那么他就会拥抱愚昧的狂热。

  “我要编造神话,再怎么离谱的神话也对我有用。”看着远处的树林,艾格隆平静地说,“对农民来说,最直接的宣传手段就是画册,而你据说是一个天才画师——埃德加,我希望你不至于辜负我的期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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